周日,安东尼·J·布林肯在北京与中国外交部长进行了七个半小时的会面,这是美国国务卿自2018年以来首次访问中国。两国的紧张关系使这次访问推迟了几个月:布林肯原定今年2月访华,但在五角大楼公布了中国侦察气球飘越美国大陆后而推迟。
布林肯和其他美国官员表示,希望这次访问能开启一个更具建设性的外交时代。但中国近几周一直保持对抗立场,导致人们担心双方在北京的会晤最终可能敌对多过友好。
来自美国空军U-2侦察机的图像显示,中国侦察气球曾在今年早些时候飞越美国大陆的中部。
来自美国空军U-2侦察机的图像显示,中国侦察气球曾在今年早些时候飞越美国大陆的中部。 U.S Department of Defense
在为期两天的会晤中,双方都带着一系列抱怨和问题清单而来,他们的会谈可能为中美能否马上修补关系提供关键指向。
布林肯在周日下午开始了第一次会谈,他和中国外交部长秦刚一起走进了钓鱼台国宾馆的一个房间。直到几个月前,秦刚一直担任中国驻美大使。双方的代表团在一个长桌两边面对面坐下,没有对记者做任何开场白就开始了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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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林肯和秦刚的会谈持续了五个半小时,比预定时间长了一个小时。美国国务院官员表示,两人和他们的助手随后一起散步,并共进了两个小时的工作晚餐。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在Twitter上发帖时用了乐观的口吻,提到两国最高领导人去年的会晤,他们当时曾誓言要让关系稳定下来。
“期望此次会面能让中美关系回到两国元首在去年巴厘岛会晤时达成的共识,”发言人华春莹写道。
由官方新闻媒体发布的会议中文官方纪要则没那么乐观。报道称,秦刚断言,美中关系处于2019年恢复正常外交关系以来的最低谷。秦刚还指出,台湾问题是中美关系面临的最大风险。
“国务卿明确表示,美国将始终捍卫美国人民的利益和价值观,并与其盟国和伙伴合作,推进我们对一个自由、开放和维护基于国际规则的秩序的世界的愿景,”美方纪要写道。
周一上午,布林肯准备返回国宾馆会见中国最高外交政策官员王毅。2月,两人在慕尼黑安全会议期间进行了一场激烈的会谈,正是在那个周末,布林肯公开表示,中国官员正在考虑向俄罗斯提供用于乌克兰战争的杀伤性军事援助。
一艘中国军舰在台湾海峡与美国驱逐舰“钟云号”不期而遇,摄于6月3日。
一艘中国军舰在台湾海峡与美国驱逐舰“钟云号”不期而遇,摄于6月3日。 MC1 Andre T. Richard/U.S. Navy
布林肯的清单上有哪些问题?
美国官员强调,恢复高层外交接触是他们的首要任务。他们说,双方需要建立沟通渠道,以缓和目前在发生危机时可能升级的紧张关系,比如,两国的海军舰艇或飞机在台湾海峡或南中国海发生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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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问题可能是讨论的重中之重。美国官员越来越担心在中国周边海域与中国军队发生摩擦。美国也在密切关注中国在亚洲、非洲和中东设立军事基地的努力,并警告中国不要向俄罗斯提供杀伤性军事援助。
美国国务院国务院负责东亚事务的最高官员康达(Daniel J. Kritenbrink)说,布林肯打算与中国官员讨论两国可能有共同利益的全球问题,包括气候变化和全球经济稳定。
布林肯还可能要求中国释放几名被拘留、监禁或被禁止出境的美国公民,并试图重启一些民间交流,其中可能包括增加两国向对方签发的记者签证数量,拜登政府曾在执政初期、美中关系恶化之前同意增加目前数量极少的记者签证。
周日会谈结束后,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在推特上说,两国“欢迎更多学生、学者和商界人士互访”。
美国官员还说,他们预计将与中国讨论限制用于制造芬太尼的物质的出口,芬太尼已在美国和其他国家导致致命的成瘾问题。两国还可能会同意允许它们之间有更多的直飞航班。国务院官员在周日布林肯会见秦刚后表示,双方已同意就这些问题和其他问题建立工作组。
布林肯与秦刚周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会谈。
布林肯与秦刚周日在北京钓鱼台国宾馆举行会谈。 Pool photo by Leah Millis
中国可能会提什么?
预计中国将提出一连串反映北京看法的不满。中国政府认为美国是正在衰落的霸主,决意要从经济、军事和外交方面遏制中国,以维持自己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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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居中国清单之首的是台湾问题。北京声称这个事实上独立的岛屿是自己的领土,美国则给予台湾军事援助。
中国领导人习近平将统一台湾描述为“中国核心利益中的核心”,并指责美国支持“台独”势力、干涉中国内政。
中国还可能对以美国为首、限制中国获得先进半导体芯片和制造设备的努力表示高度不满。美国称,为防止美国技术落入中国军队手中,有必要采取限制措施。这种限制可能会将中国的技术发展推迟多年。中国把限制禁令视为“零和竞争”的一个例子,认为这种竞争正在推动两国走向对抗。
尽管中国在迅速加强军事建设,但预计北京将指责华盛顿通过深化与日本、韩国、菲律宾、澳大利亚和印度等区域大国的安全关系,试图挑起冲突。
中国的最终目标是让美国把中国当作同等大国对待,这样它在全球舞台上就拥有平等的发言权,才不会觉得美国在亚洲的军事存在对自己构成威胁。
习近平本人将与布林肯见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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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近平可能会与布林肯会面。2018年特朗普政府第二任国务卿迈克·庞皮欧访华时,他曾与之会面。但双方官员在过去一周里仍在制定布林肯日程安排的最后细节,两人是否见面可能要到最后一刻才能确定,并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周日和周一上午的会谈情况。
不过,两人以前有过谈话。布林肯曾在多个场合见到习近平,包括2011年陪同拜登访问北京和成都时,拜登当时担任美国副总统,访问中国是为了结识时任国家副主席的习近平,布林肯当时担任美国国家安全顾问。
美国国务院在周日的新闻稿中称,布林肯邀请秦刚前往华盛顿,两人同意安排访问。